民族饭店,与王博士闲聊 Hotel of Minority Nations

民族饭店,1959年北京“十大建筑”之一,与也是十大建筑的民族文化宫相邻。王博士带了他年轻有为的制片人晚辈从台湾过来洽谈投资。难得百忙中过来一起“神聊”到晚。

也难得他还记得上次来北京时和我们闲聊曾说道如何“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为人民服务》)发起了一种几乎成功的信仰。刚巧今晚碰上个世交,这一位博士周六刚在欧美同学会划了船又听了国际关系大师的论坛,请来谈信息菌素治疗耐抗生素感染的中国发明。这里民族饭店已经改观,我们吃的不是“民族菜”而是广东饭。饭桌上说起,来往传阅的一篇博文,我还在感慨不几分钟,就被删了(其实那篇确是关于改革开放的时兴牢骚)。我只有个关于文学(绝不是政治的)观感:

60年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日瓦戈医生》(当年作家也拒绝了去领这奖的),或无意中开篇了现代革命的两部曲:先是他在书中所解释的,像托尔斯泰写《战争与和平》,俄罗斯作家擅长在小说中插进通篇的战争或时事的描述和议论。他说:是权力的欲望堕落了创建苏维埃政权的苏共;但书中的字里行间流露了尽是对大众革命的赞叹。之后或是对金钱的欲望几乎腐蚀了成功的中共,没有人去写这一部,但社会上对改革开放的流露,也已是一片衷心的赞叹。两部史诗中都富有感慨和观察,却都在批判着被革命运动释放了但被执政者轻视的贪婪人性。

感慨的是:轻信自己“队伍”中的纯洁、无私和清廉,但并没有客观治理社会中私欲泛滥的措施。解放前中国太弱了,靠的是革命者的领导;改革开放前中国太穷了,靠的是政治家的领导。这前两部史诗的伟业都是感动了上帝而写成。“这个上帝就是人民”,只有人民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应了这个朱毛周发起的共产党原旨。即或后来的“发动群众”。后来… 第三部或正在开篇,眼前的趋势是要法治和政治化:或会把人大和政协两院、加上最高法院的功能调整回到共产党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时的建国初衷?这第三部或就演成了暴力革命进入社会主义大同的成功。这个总想被感动,终于被发动的“上帝”啊,同时也是当今舆论中被评判的欲望横流的群众。

随便怎么看谁是“神”或“人”,它就有点儿像西方传说中所说“人和神”的关系。新潮的世俗文学解释:危机是因众神之间的私欲所造成,救世的英雄得是神与人的结合,兼有人的智慧和神的威力、又摒弃人和神的各自的弱点(愚昧和武断),才终于能挽救世界免其进入魔鬼的末日。至时世界被挽救了,神已力尽、情愿最终退出对世界的绝对主宰;放心和也已经觉悟的人平等共处。

民族饭店:幼时每日放学,从在手帕胡同的实验二小过长安街,对面就是这民族文化宫和民族饭店,穿过这两个“十大建筑”的大广场(那是我和北京都太小太矮,觉得十大建筑已经很雄伟),向北进佟麟阁路转两个弯就到家了。有时多走半站到政协礼堂街边去看顾那个只剩了车架、锈迹斑斓的废弃装甲车,那么多年包括大炼钢铁为啥都无人问津?再从辘轳把儿胡同辗转也行:“辘轳把儿”的转弯道处为保护墙角镶嵌着一个三尺直径用石头粗糙刻成的大轮子,又不是石器时代?怎得会在那里很是奇怪。然后就到了锦什坊街(明朝皇城以外都市最大的一条街),再进东养马营胡同。如果坐7路公共汽车只三站,放学闲散,就一路走回家来。时1962-1965年。